作者彙整: kiang

國會改革法案的昨晚,我還以為民進黨是在野黨

如果你現在還有些情緒,很多時候你腦子裡想的是民進黨觀點,因為眼前民進黨在各種宣傳管道投入難以匹敵的資源;民眾黨光是要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梳理清楚就耗盡大部分人力,很多時候第一線都得自己花時間研究,我就那個第一線之一(攤手)。

首先,國會改革最近的源頭是 2015 蔡英文的主張,聽證調查制度就寫在裡面,看著民進黨立委批評聽證調查就會讓人覺得角色錯亂;民眾黨這屆立委一上任就把這件事當作首要工作,反而民進黨透過各種方式在阻擋或拖延,然後再運用資訊落差來進行潑糞式的操作。

昨晚的院會之前,國會改革法案經過了一場專題報告與三場公聽會,理論上可以在委員會充分討論;不過民進黨在公聽會之後才提出自己的版本,國民黨團要求舉行公聽會後才能納入討論,同時過程中民進黨透過 40 次散會動議試圖阻止討論,最後就在吵吵鬧鬧中把法案送進朝野協商。

昨天的院會開始,民眾黨與國民黨是乖乖排隊要依序提案,只是民進黨從一開始就用挑釁的方式試圖影響秩序,進入會議後多次肢體衝突都是民進黨率先發起,揮舞著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法案沒有充分討論,但委員會民進黨的態度就不像是要討論;批評同時討論的特別預算提案,在協商過程已經被拉下;甚至民進黨為了阻止討論,單一條文就提出 80 個版本,這個手法基本上就是為了讓宣讀條文的程序耗盡時間,所以衍生了民眾黨與國民黨另外提出動議簡化討論,同時為了避免民進黨霸佔主席台選擇採用舉手表決。

很多時候民進黨都站在不合作的角度,也是各種衝突的發起人,對比過去他們完全執政時批評在野的說詞,現在看起來一整個諷刺;也同時,民進黨仍是執政黨,用不配合的方式操作拉高社會對立,比在野黨更像在野,社會氣氛動盪只會造成多輸的局面。民進黨真的要討論,就把討論該有的態度拿出來,別再爬桌子又自摔了。

佳薇帶動台南的改變,只是革命尚未成功

佳薇在一年前的今天(2023/5/8),跟著媽媽走在台南的斑馬線上,轉彎的車輛沒放慢就帶走她的生命,隨之而來的憤怒與不捨引發各界討論,進而促成各項交通變革,今年第一季台南的交通事故死亡下降 45% ;但下降了也很難喜悅,因為無論去年的 60 人或今年的 33 人,這個數字仍然高的嚇人!

各項環繞著行人的改進,其實我們倡議了很長一段時間,只是似乎總要有生命的離開才能喚醒輿論與主政者的重視,遲來的行動總會讓人感嘆如果能夠早一點改變也許就可以多救回一條人命;即使今天在事故現場,缺乏實體人行道仍然讓同一個路口險象叢生,許多錯誤的用路習慣短暫停留就可以一再重現,行人零死亡的願景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改變也不是只有前進,一些調整仍然引發了民眾反彈,民意代表挾著這些民意要還原部分的改變,儘管這些變革的背後有著強而有力的數據與研究,也早已在許多先進國家行之有年;其實一些國際慣例早就存在上百年歷史,那也是無數生命消逝所換來的經驗累積,台灣不需要各種自以為是的特殊作法,光是制度比照國際慣例就能夠有效減少交通事故,補上缺少的保護設計,加強警方執法能量,台灣也能夠跟上日本、韓國的腳步讓交通事故大幅減少。

台灣的民主夠進步了,許多公共議題不該只是處理膝蓋般的反射,需要思考從根源來徹底解決問題,交通問題的三個 E ,交通教育(Education)、交通工程(Engineering)及交通執法(Enforcement),任何一個環節取得進展都能夠改善,但也相對的,任何一個環節倒退就會讓問題惡化,佳薇的離開喚醒許多朋友,也請大家繼續堅持,避免下一個無辜生命在馬路上消逝。

台灣缺電怎麼看

我不是研究能源的,只是因為資訊專業過去有機會參與多次經濟部召開的會議討論能源,以部長幕僚身份也參與了一些資料梳理工作,所以用這樣一點經驗來拋磚引玉。

台灣很明顯處於缺電危機中,就如同醫生看病一樣,透過一些跡象就可以判斷缺電嚴重的程度,畢竟不會有人希望病入膏肓了才開始治療。

先從大家最常討論的小動物開始,其實大部分因為異物入侵造成的跳電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每個單點有兩條以上的供電線路,電網的概念就是這樣的結構推想而來,台電近期也正在執行「電網韌性建設計畫」來改善電網問題;但電網除了線路之外也需要多點的發電廠,才能有效率的達成多迴路配置,否則當單點錯誤發生在發電廠就難以避免停電,這是第一個缺電的點。

在強化電網的基礎上,應該有合理的發電機組配置,但在台灣蓋任何新的電廠都不容易,因為電廠等設施長期是嫌惡對象,台電是國營事業,往往需要逐一解決反彈的民意;但民營事業相對沒有這個包袱,所以在自用為基礎上建置了一些發電機組,這些機組一般都有餘裕存在,因此衍生了所謂的 IPP 合約,由台電依據需求採購這些自有發電機組的冗餘電力。

IPP 合約電力成本自然大於台電自行發電,因此理想上只該被用在緊急需求,但近年來這些 IPP 供電幾乎常態化發生,甚至達到整體供電近二成的比例,這種異常的情況就是第二個缺電的點;站在台電立場,當然會希望透過自己設置的機組發電,這之間有沒有其他疑慮就是題外話,但這個問題無法解決,缺電就是顯而易見的。

發電機組是龐大的機器,運作過程出現故障很容易引發災害,同時也會讓發電機組的投資付之一炬,為了避免這樣極端的情況發生,每個機組都需要定期停下來仔細檢查各種零件運作情況,這就是我們所說的歲修;但近年來許多發電機組的歲修時程一再被調整與縮短,主要理由就是發電機組嚴重不足,氣候暖化與綠能發展過快都讓這個問題惡化,而歲修時程混亂帶來的風險就是發電機組可靠度降低,到這裡就真的是走在鋼索上了。

綠能發展快很多人都以為可以減少其他發電,但現實是主要的綠能來源都有供電不穩、不持續的問題,這種不確定情況讓天然氣發電機組經常需要處於待命狀態;這當然可以透過儲能設施投資來解決,但儲能設施的投資成本遠高於天然氣機組,台電長期受制於政策調控電價,並沒有太多餘裕擴大投資,環繞著綠能的廠商也大多只想要被動等待,這個惡性循環創造了另一個缺口,缺電的疑慮也成為綠能發展的瓶頸。

而且許多儲能場的規劃也是民眾抗爭的對象之一,其實這裡我也不太懂抗爭的點,畢竟相對其他電力設施,儲能場的風險低很多。

許多人喜歡提水力抽蓄儲能的效益,原理就是利用離峰時段電力把水運到高處,在尖峰時放水發電來應急;但它就真的只能應急,對比整體電力需求,水力發電佔比極低,即使把目前所有儲能選項放入,大概也沒辦法獨立支撐供電責任很長時間,而且也不能隨意耗盡,因為緊急狀況發生時會需要這些儲能設施來避免跳電,近期地震就是很明顯的例子,但儲能跟大部分綠能一樣都不能作為基載電力。

台灣最有發電餘裕的其實是燃煤發電機組,它也適合作為基載電力,但是燃煤產生的空氣污染嚴重,往往需要配合環保法規降低使用率;燃油就更不用說了,不只污染高,成本也更高,也是大多作為緊急使用,發電中看到燃油出現基本上都是供電吃緊的情況居多,而且更糟糕的是,有些燃油機組其實是作為核能備援使用,台灣缺電的情況已經嚴重到需要動用這些緊急發電選項。

除了發電機組,另一個觀測缺電的點是天然氣接收站使用率,因為台灣是海島國家,除了大部分能源燃料需要透過進口方式,進口的途徑也基本上都是海運,需要透過天然氣接收站來接收液化天然氣;液化天然氣價格是近年來的一個話題,但很少人注意到台灣天然氣接收站的使用率已經超過 100% ,也就是以過載的方式在接收天然氣,這個比例在其他國家普遍不到 50% 。

天然氣接收站閒不下來,除了因為新蓋的接收站遭遇抗爭,另一個點是需求就是這麼大,如果不過載利用接收站會趕不及發電需求,同時天然氣儲槽不只體積大也更是民眾激烈抗爭的對象,難以儲存只能持續過載利用接收站,讓儲存的工作轉嫁給漂在海上的運輸船。

這是另一個讓台灣走在能源鋼索的問題,因為台灣需要的能源燃料都漂在海上,一旦海上交通出現狀況就會讓台灣能源快速陷入困境;雖然近年來台灣很幸運的遭遇了越來越少的颱風,但從近期的紀錄仍然會存在因為天氣產生的風險,以及另一個國際關注的戰爭風險,過度倚賴天然氣發電而且沒有維持安全存量的能力,這也是缺電的跡象之一。

也有很多人喜歡拿 RE100 與碳關稅來說台灣需要的是綠能不是核能,但這些論述不是笨就是壞,因為綠能無法作為基載電力,儲能投資成本昂貴,很多時候就是需要更多天然氣發電機組來配合,台灣對於火力發電的需求持續創造歷史新高,我們吸著更糟糕的空氣然後讚揚綠能的潔淨,這種邏輯壞死的現象我真的很難理解。

能源選項沒有什麼完美的解答,今年七月到明年我們將面臨核三除役的衝擊,如果順利延役可以舒緩上面諸多缺電跡象,需要的乾式貯存場面積極小,目前所知在地居民的認同比例也超過七成;過去發生在新北市民進黨把責任都怪罪給執政的國民黨,現在屏東與中央都是民進黨執政,延役的皮球就不能踢給別人了。

我支持核能延役,因為缺乏溝通、缺乏配套的能源轉型帶來遠超過預期的負面衝擊,面對核事故風險與立即發生的空氣污染與供電風險,我認為該回到科學基礎開放的討論所有選項,而不是為了意識形態把台灣推向更危險的深淵。

0.1% 的綠電直供算給你看

我說的數字是算出來的,跟那些口耳相傳的東西是兩回事。在能源署的網站,可以查到 2023 整年的數字,單位是千度(MWh),分別是 直供予用戶 40,229 、轉供予用戶 1,109,134 、躉售予再生能源售電業 551,750 、躉售予公用售電業 6,543,193 ,以 直供予用戶 除以整年度合計為 0.00487961 ,約為 0.5% 。

我進一步在再生能源憑證中心取得 2023 年所有憑證交易記錄, 2023 年 併網型直供 有 40 筆資料,共計 30705 張,一張也等同千度(MWh),相減之後為 9524 ,再以這個數字除以 2023 再生能源總發電量得到 0.001155221 ,大約 0.1% ,也就可以說, 2023 一整年只有 0.1% 的綠電沒有經過台電電網,直接從發電端供應給用戶,因此數字不會出現在憑證交易記錄。

這 0.1% 的綠電也證明了,即使現在輸配電業並未開放,仍然能夠自行完成線路配置直接供應,在台電的網站上也可以找到不併網直供的切結書;而 99.9% 的綠電是透過台電電網輸送,這表示持續供電的責任在台電身上,這些綠電需要準備對應的線路與天然氣發電機組來因應綠電不穩定的缺口,因此綠電的發展跟台電增加的天然氣耗用存在因果關係,自然綠電產業的獲利與台電的虧損存在因果關係。

我支持綠電發展、也支持台電調整電價,但我希望非核政策能夠有所調整,至少讓既有、還有運作能力的核電機組延役,這樣一來我們可以爭取更多的時間去讓綠電跟上腳步、讓社會進行更多的溝通以及讓空氣污染不至於短時間內惡化;核電廠發生事故的機率,在台灣比肺癌或交通事故死亡低,更別說是相對安定的核廢料儲存場,我們每年看著成千上萬的人死於疾病與事故,卻對於科學上相對安全的核電抱著過度恐懼,更別說那些恐懼的背後來自政治上的情緒勒索。

台灣是海島國家,核電廠發生事故的確沒地方可逃,但捨棄核能發電我們需要千倍的土地去蓋太陽光電、風力發電,天然氣發電也會需要對應的接收站、天然氣儲槽與更糟糕的空氣,我們的能源轉型消耗的天然氣比過去更多,現在價格也比過去更貴,最後台電的虧損也是你我的稅金要去填補,更別說現在天然氣存量連兩週都不到,連續出現的颱風就足以影響供電安全。

生命就是取捨,我們需要把各種現實條件攤開來看,既有核電廠延役可以避免台灣面臨立即的能源危機。

能源署統計
https://www.esist.org.tw/database/search/re-industry

再生能源憑證中心
https://www.trec.org.tw/certification_trade_situation/direct_supply

雲豹能源等再生能源電廠的獲利跟台電的虧損息息相關

即使 100% 直接供應台積電,綠電沒辦法 24 小時持續供電,缺口就是得多燒天然氣來填補,台南也正為了要在哪裡蓋新的天然氣發電廠在抗爭不斷。

台灣大部分典型綠電都是台電先買下轉售,縱使只有透過台電轉供都也是所有發電方式混合,沒有多少廠商願意花大錢投資獨立電網,這些成本都還是轉嫁給台電承擔,那些只計算綠電購電支出的人刻意無視對應投資罷了,平衡電網的投資可不亞於發電。

非核又要減煤,台電只能增加對天然氣的依賴,但天然氣難以運輸儲存的特性不只價格高,也讓台灣的能源供應極具風險,幾天的颱風就可能讓天然氣存量拉警報,更別說各種接收站、儲存槽大家嫌惡的態度。

如果必須選擇,你家旁邊要蓋天然氣儲槽還是核廢料儲存廠?我想我會接受核廢料儲存廠。可悲的是,大部分人只想穩定用電而不想承擔對應責任,政治人物不敢得罪民意讓風險轉嫁到其他地方。

一隻松鼠就能造成大停電,突顯很多地方只靠單一迴路供電,沒有更多的發電來源與完整的電網,台灣的電力供應一直像走鋼索般危險;核電廠延役是各種矛盾下暫時的最佳解法,讓綠電需要的投資可以跟上腳步,同時期待更多新的能源技術問世。

關於唐鳳

唐鳳與數位發展部最近被打的很火熱,作為資安院顧問群之一,分享一下我的觀點;有趣的地方是,我也是民眾黨黨代表,這個身份在進入資安院前就存在,在內部活動也有員工匿名留言指出我這個突兀的存在,希望我的專業足以回應一些疑慮。

我在資安院的工作環繞數位韌性,過程參與了許多政府資訊系統的巡檢,我們試著用業界的標準去評估與提出建議,希望讓有限的資源可以被投入在需要的地方;嚴格說起來我們看到的是百廢待興,雖然台灣在資訊產業能見度極高,但數位科技的投資遠不如其他先進國家,長期累積下來,存在極大的改進空間。

作為軟體工程師,我們習慣去找問題的源頭,做的就像蹲馬步一樣基礎的工作,數十年累積下來的缺口很難在短期之內填補,但我想我們沒有偏離軌道;我們都看得到詐騙橫行,但當大部分人選擇便宜行事,這大概不會有很快的解答,簡單的問,你能否放棄用 LINE 來交辦工作?我常戲稱,如果 LINE 出了資安問題,大概許多國家機密就洩漏出去了。

我認識唐鳳是從 g0v 開始,她的資訊專業以及對開放社群的貢獻大概無從挑剔,雖然我常拿她說「持守的安那其」開玩笑,但這樣的態度確實搭建了一個絕佳的橋樑,讓政府機關可以真的引入來自社群與業界的協助;其中一些專家我也認識,他們的個性很難忍受政府機關內無止盡的會議,唐鳳做的就是走進這些會議室,在關鍵位置把對的人放進去,然後放手讓他們去做自己擅長的事情。

唐鳳不像一般的政務官,她從沒有規劃要參與選舉,一般政務官分配給選舉安排的資源她全部放進事務性工作中,這樣的態度也才能在知道我身份的情況下,仍然力邀我參與資安院的工作;其實嚴格說,比我厲害的專家大多不願意碰觸政府相關工作,我也不知道除了唐鳳之外還有哪個部長可以跳脫政黨框架去用人。

我知道各種輿論都想要把她換掉,但我只能說,她是個物超所值的選擇,其他的就看在位者的智慧了

我是這樣當爸爸的

家庭教育對孩子很重要,只是我的成長過程比較多負面體驗,像是話還沒說完就被爸爸甩兩巴掌、睡到一半被酒醉的爸爸叫起來訓話等等,所以我當爸爸的過程很多時候是避免自己介入,讓孩子的媽、讓學校去主導孩子的安排,不過我清楚自己的一舉一動也都是家庭教育的一部分。

我會陪在孩子身邊,不過陪著玩的比例低一些,有時是忙著看手機、有時就是跟著孩子移動,或是就帶孩子去各種不同的遊戲場玩;我有因此參與了公共遊戲場的倡議,但不是那種能夠帶給孩子許多歡樂的爸爸,大多鼓勵孩子自己去探索,因為我不熟悉孩童時期去探索世界的過程,我自己在學齡前就參與了許多環繞著經濟需要的工作。

這個寒假我們試著把手放的更開一些,大部分時間讓孩子自己決定要玩的東西,雖然我私心希望他們要求我帶他們去野外玩,但不意外的他們學我一樣把許多時間放在手機上,畢竟我就是這樣示範的;但開學後的視力檢查,小女兒帶回來警告單,我驚訝之餘就先限制他們不能再玩手機,這個決定的好壞我也沒把握,就只是希望先求身體健康,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覺得不公平。

兩個孩子都有一週兩天的英文補習,這個安排是因為他們已經因為跟不上腳步感到焦慮,如果學校能夠放慢腳步我其實希望孩子能夠把時間放在感興趣的社團活動,但我知道眼前基於政治支票衍生的教育環境對老師來說壓力也很大,孩子在這樣的背景下自己想要跟同學一樣去補習班,我就順著他們的決定走。

這兩天大家在討論虎媽為孩子安排的滿滿行程,覺得誇張之外也在反思,自己的作法是不是該做些調整;雖然也沒有到失能家庭的地步,但好像也太不緊張了?此外,我們似乎也沒有豐富的親職教育資源,大家都是從身邊朋友的經驗去推敲,而不是基於系統化整理與研究的基礎,總之,這也是另一個討論不完的話題吧。

我對民眾黨 2026 選舉的想法

晚上參與台中 Bryant 的 TikTok 直播,聊到民眾黨在 2026 選舉該如何規劃;民眾黨在 2022 的議員選舉採取大膽提名的策略,在 2024 的區域立委則是精兵策略,兩者都有優劣之處。

2022 的大膽提名,雖然看似很多區域都看到民眾黨的蹤影,但因為許多參選人都是素人,缺乏經驗的應答與競選活動帶來的不盡然是正面評價;同時因為政黨資源有限,特別是像主席陪同拜票這類行程,能夠被分配到的時間極為稀少,大多還是得仰賴候選人自身的資源與魅力,台南就是全軍覆沒的結果。

2024 的精兵策略,民眾黨只有提名 11 席區域立委,很多心力都聚焦在總統大選,因此錯過了在台南第五選區的偶發事件,一位候選人因為刑案被取消登記,許多選票因此流向完全沒有勝選想法的參選人,如果民眾黨在這個區域有提名,即使仍然難以勝選,但對於提高能見度相當有幫助。

我其實期待的是一個混合的策略,民眾黨可以事先估算自身資源能夠投入的區域選舉範圍,在這些目標區域的被提名人會作為重點輔選對象;在這些目標區域外,應該開放類似海選制度,讓願意接受低度支援的人有機會代表民眾黨參與,這樣的提名人一樣經過完整的審查,但可能只有一起拍攝定裝照與共同的資訊取得,而不會獲得進一步輔選的協助。

一個完整參與選舉過程的經驗是難得的,但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承受一年時間完全放棄原有工作的安排,民眾黨能夠提供的助理缺極為有限,每個助理又得塞滿各種工作,很難藉由傳統政黨培養候選人的方式進行;但民眾黨沒有包袱,可以更加擁抱開放的文化,搭建一個讓年輕人可以嘗試參政的平台,讓無法全職投入競選的人也能真實走完整場選舉,進而讓更多政治工作經驗擴散與傳承。

舉例來說,我願意自己籌出 20 萬保證金參與議員選舉,運用工作之餘零碎的時間站上街頭宣揚理念,我希望民眾黨提供一個推薦參選的機會,而不需要完整的支援。

就過去三次參選議員的經驗,前面兩次無黨籍獨立參與,缺乏團隊合作很容易跟不上選舉步調,進而在登記前夕選擇放棄;第三次因為代表民眾黨參選,團隊合作的氛圍讓我能夠完整走完整個選舉,只是這樣一年多時間沒有全職收入,甚至還需要靠房子借錢參與的過程,我不覺得有多少人願意且能夠做到。

台灣的選舉門檻極高,要想靠傳統正規軍作法去壓低門檻很難,民眾黨相對沒有包袱,可以在正式提名管道之外開啟新的路徑,讓有心參政的年輕人可以找到相對平衡的選擇,進而讓更多新的理念進入台灣政治圈,促成更多創新與改變,讓台灣政治更貼近一般民眾的期待!

府城Kp陸戰隊與台南黨部陸戰隊的故事

府城Kp陸戰隊是全國第一個獨立在黨部外成立的陸戰隊,主要原因是在台南黨部換主委後,新加入的幹部一直透過各種方式逼退與排擠舊有、過去長期協助黨部的幹部,在我離開之前已經有更多人離開黨部運作,無論是負氣離開或是莫名奇妙被直接踢出。

最大的導火線是一個原本已經產生共識的決策,主委拒絕接受;這個決策的起因是一件財務上的疑慮,為了避免類似疑慮再次發生,我跟許多幹部都爭取要設置財務監察制度,主委在關鍵的討論過程為了跑攤缺席,事後卻推翻共識,讓許多幹部主動退出黨部運作,我則是在各種圍剿中被踢出群組。

我們這些舊有幹部是過去支撐黨部運作的基礎,本來就有自己組織活動的能力,在遭遇黨部刻意排擠後就在外面獨立運作,同時成立的府城Kp台灣選哲之友會與雲嘉南智庫台灣選哲之友會,就證明了我們不依賴黨部仍然能夠獨立運作。

只是因為許多宣傳品都是來自黨部組織系統,台南黨部想當然的沒有打算供應我們,所以我們自行製作了簡單的舉牌、拿起麥克風就站上街頭宣傳,沒有打算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為停下腳步。

因為有具體的行動,中央也意識到許多過去熟知的幹部只能在黨部外運作,後來才協調讓我們也能獨立在黨部之外正式成立府城Kp陸戰隊,主要的差異是就是可以直接把物資提供我們;府城Kp陸戰隊接收跟黨部同樣數量的物資,我們也確實動員許多志工協助發放,許多時候進度都是超前,而且我們也珍惜物資的使用,一個一個確實的發送到民眾手上。

選後台南黨部第一時間把台南選舉的成績往自己身上攬,就跟選舉期間的各種排擠行為一樣,但知道這個過程的夥伴都清楚,台南的成績也包含了府城Kp陸戰隊的貢獻,我們只是沒有去搶那個媒體版面;會讓我不滿的,也就過程台南黨部各種排擠行為,因為我們從未拒絕或排擠台南黨部幹部或志工一起參與,但是在台南黨部一旦遇到曾參與我們的志工就會各種批評與告誡,甚至特定幹部還會有立刻翻臉的情況,這種狹隘的想法才是阻礙台南宣傳最大的關鍵。

覺得最不可思議的大概是,一個具有高度爭議的合作,我從未參與過程的討論,卻發現有人把合作失敗的理由全部歸咎在我身上,這種敗選的群情激憤如果再加油添醋,很可能衍生實體的衝突與報復,這種完全不知輕重的作法就是我想要把所有真相公諸於世的理由!

台灣民眾黨需要更好的制度,而不是更多柯文哲

我跟台南的志工朋友,從去年 6 月開始就站上街頭街講宣傳柯文哲與台灣民眾黨,但我可以很有自信的說,大部分跟我有關的貢獻,不會出現在台南黨部提供給中央黨部的紀錄上,因為黨部主委把我當作威脅而不是助力,包括我原本的北區、中西區主任身份,也是硬生生的被拔除、退群與封鎖,即使到了今天,我還是被台南黨部主委與執行長在臉書封鎖中,原本是連黨部的粉絲頁、 LINE 群組都是封鎖我的狀態,在我透過各種方式抗議後他們才不情願的解除封鎖,我還以為自己在玩什麼扮家家酒的遊戲;這種戲碼,在傳統藍綠兩黨其實司空見慣,但我總覺的台灣民眾黨不需要重蹈覆轍,而且每次討論到這些問題,總會有那樣的聲音跳出來, “大局為重”、”選後再說” ,現在選舉暫時告一個段落,我就說囉?

我的遭遇並不是個案,在台南有許多過去的參選人、幹部遭受到類似對待,甚至黨部幹部只要跟我合照一下就會在內部群組遭遇質疑、砲轟,我在黨部的群組發言立刻會有各種糾察隊來放大檢驗、反駁與揶揄,那些我們討厭的側翼網軍行為,台南黨部在現任主委接手後把同樣的手法帶進黨部經營中,甚至用假冒身份發言的方式去貶低我或是跟我有關的志工朋友,想一想我也是受寵若驚,一群人花這麼大的心力在我身上,如果同樣的時間可以放在好好經營黨部就好了。

地方黨部幹部的適任與否我其實不感興趣,我期待的是有那麼一天,地方黨部即使沒有適任的主委出現,黨內有心從政或單純想要支持民眾黨候選人的朋友,依舊可以獲得需要的資訊,他們的貢獻依舊可以被客觀的紀錄、衡量或甚至獎勵;現況這些東西全部依賴地方主委定義,即使我身為黨代表、過去的議員參選人,只要主委一個不高興,資訊的封鎖與貢獻的抹滅是基本會發生的,像我這樣不聽話的就是進一步的打壓或是抹黑,我都不知道自己在中央怎麼會有這麼多負面傳聞,然後做什麼都會被當作要把現任主委拉下來,然後聽到這些傳聞的人也很少跟我求證,我就這麼變成了民眾黨在台南那個十惡不赦的我。

柯文哲告訴我們要相信制度、不要相信個人,但顯然,台灣民眾黨離那個合理的制度還很遙遠,而建立制度沒辦法只靠一個或更多個柯文哲。

台灣民眾黨是最有機會倚賴資訊科技成長的政黨,只是作為資訊顧問的一員,我其實對於民眾黨在資訊技術上面的投資有些搖頭,原本分配給資訊單位的資源還會輕易被挪移到其他部門,資訊部門也很難提供一個友善的工作環境,沒辦法留住合適的人,也就不用期待在資訊科技上面的投資能夠累積,當投資沒辦法累積,資訊科技工具就很難用,其他部門也就乾脆自己來,多頭馬車與惡性循環的結果,資訊部門成了一個燙手山芋,我也沒有勇氣把這樣一個機會介紹給認識的朋友。

柯文哲的競選網站就像是另外一個災難,裡面放了很多酷炫的技術,但一個總統候選人需要溝通的對象多元,大部分人並不會因為酷炫的技術選擇多停留一下,更別說柯文哲常常掛在嘴邊的,台灣的資訊落差,世代之間比起城鄉差距還要嚴重,技術的選擇就已經完全忽略這些長輩的需求;政策共論的願景很美好,但民主素養的培育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也許新世代、學術界的夥伴長時間在高等知識的薰陶中,但這樣的情況對比大眾來說是極為少數的一群人,不該用這一群人的需求去設計線上服務。

柯文哲常常強調台灣沒有一所大學在世界百大中,也歸納了這是在學術投資上的不足,但作為一個社會的縮影,台灣民眾黨顯然也沒有在技術研發上放入足夠的資源,連比例上的誠意都看不到。

一個政黨要運作,本來就會需要各種資金與資源的匯集,但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天使般願意不求回報的投入這些資源,這種人性的考量大概有點社會經驗的人都可以理解;但是如果把目標限縮到為求勝選不擇手段的獲取資源,很快這個政黨就會像藍綠一樣腐敗,台灣民眾黨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在極端之間如何取得平衡,看了那麼多小黨大起大落,這一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們一直在各種矛盾與衝突中進行選擇。

這次大選民眾黨在政黨票的部份有了成長,政黨補助款的提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我希望增加的資源可以被優先投入到制度的建立與資訊科技的投資。我希望發生在我身上那些不好的經驗,未來有機會從制度面獲得根本的解決,資訊科技的投資放在地方組織運作上可以避免隻手遮天的情況發生,同時各種陳情案、服務案透過系統話記錄與追蹤可以讓民眾黨爭取更高的滿意度,也提供有心參政的夥伴更多協助,更多那種不需要討好特定人就能夠服務民眾的管道,台灣民眾黨的發展也就可以因此獲益,而且這是兩大黨抄不來的優勢,因為他們早已被帶有副作用的資金給綁住。

我其實烏鴉當習慣了,真的學不會怎麼去抱大腿,要參選議員是很大的劣勢;不過也因為這樣的特質,即使遭遇許多不合理的情況,我還是試著扮演好台灣民眾黨黨代表的角色,因為我清楚自己出現在這裡的目標,並不是為了成為那個討厭的自己。從 2014 開始關心、參與政治以來,我幸運的有機會經歷部長或市長的核心幕僚,在台灣民眾黨實際走到登記參選更是個難得的過程,今天與未來的持續發聲,除了自己外,也是為了這個過程給予過協助的朋友,期待最終那些我們曾討論過的美好政治願景,有一天真的會發生,也真心希望,台灣民眾黨的存在可以是促成它發生的關鍵。